：“……你什麽時候算計的這些？”

“上輩子，你信麽？”

唐靖的大軍在一步步的逼近，朝堂上的關系也一天天的變得微妙起來。唐家已經被燕錦鈺派兵看守起來了，唐父更是已經入獄了。燕錦鈺不是很理解，為什麽唐父要承認，若是他不承認的話，事情或許會簡單一點。

不過在牢裏見到依舊很從容淡定的唐父，燕錦鈺突然明白了什麽。

“按照輩分來說，唐大人也算朕的岳丈。”

“陛下，罪臣不敢當。”

“如何不敢當？”燕錦鈺隔著欄桿看著略微落魄的唐父：“唐大人聽了蓁兒叫了十幾年的父親，朕叫一聲岳丈，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。”

唐明澤不說話，氣氛有些尷尬。

“你可真是父皇留給朕的一大難題。”燕錦鈺嗤笑道：“朕現在都能想象到，當初父皇囑咐你時候的樣子。”

唐明澤微微一楞，隨即欣慰道：“陛下謀略過人，先帝在天有靈，可以安心了。”

當初，燕錦鈺娶了唐蓁的消息傳出後，唐明澤就連夜進宮了。燕孝帝氣過之後，也知道這件事情多是沒有回轉的餘地了。所以便和唐明澤商量著，以後的事情。

燕孝帝和唐明澤商議，唐蓁的身世，若是永遠不曝光，那便是好事。若是曝光了，那麽就由唐明澤出面承認了這件事情。那時候唐明澤還不理解，若是否認了不是更好。誰曾想，燕孝帝卻帶著驕傲的說道：“若是朕的繼承人，連這個問題都解決不了的話，又怎麽有資格娶朕的女兒？帶給我大燕一片美好未來？”

現在回想起來，唐明澤真是一陣唏噓。

“唐大人，關於唐靖，你不說說嗎？”燕錦鈺有些恍然，真正的賭徒其實是父皇啊。

“關於唐靖的身世，在唐府書房的暗格中，陛下只管派人去取便是。”

“父皇連這個都讓你準備好了？”燕錦鈺覺得自己真的要重新去定義自己的父皇了。曾經在他的心裏，父皇只是一個被女人迷惑了的君主，卻不曾想父皇的心思竟然會如此之深。

“從先帝將唐靖抱出來的時候，就預料到會有這一天了，所以他早就準備好了親筆書函，將唐靖的身世講述的一清二楚，就是害怕唐靖會被有心人利用。只是沒想到，還真的就發生了。”

所以當初唐靖出事，父皇不想饒恕唐靖的原因，也是這個啊。

唐明澤嘆息，卻帶著請求：“陛下，唐靖心思純粹，這次帶兵回京，就怕是有心人挑撥，若是最後可以，您能否寬恕他一命？”

燕錦鈺頷首：“誰的命都可以不留，唯獨唐靖的命必須得留。”蓁兒還在唐靖的事情和他生氣呢……

暗衛

燕錦鈺走訪段府。

他斷定了唐蓁一定就在段家父子手中，可是藏在哪裏，卻一直尋找不到。所以這一次他要親自過來尋找，唐蓁一日沒有回到自己身邊，他就一日不能安心。

皇帝親臨，段太尉和段翹楚親自出來迎接。現在，他還沒有和段家撕破臉，所以明面上段家還是要認他這個皇帝的。

“舅舅不必多禮，如今也沒有外人在，你我無需見外。”燕錦鈺虛扶起段太尉，笑道：“近日朝堂上的事情，實在讓朕煩憂，便趁著這個機會，到舅舅這裏來散散心。”

段太尉亦是笑臉相迎：“陛下蒞臨鄙府，實乃臣之榮幸，快快有請。”

進了段府，段家人好茶好水的獻上，段太尉和段翹楚在一邊作陪。段太尉道：“陛下煩心事多，不如讓撫上歌妓為陛下獻上一曲，以解煩憂？”

燕錦鈺也不拒絕，撫手道：“如此甚好。”

段太尉向段翹楚使了個眼色，段翹楚立馬明白了父親的意思，拱手下去準備了。而後燕錦鈺又和段太尉閑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情。

不稍一會，歌姬和舞姬就已經準備就緒了。燕錦鈺以手托著腮，另一只手順著節奏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桌面，仿佛在應和這歌舞的聲音，銀木站在燕錦鈺的身後為他斟酒。

歌舞完了，燕錦鈺酒好像也喝多了，看上去醉醺醺的：“舅舅家的酒就是好呀，朕已經許久沒有喝得這般爽快了。”

段太尉賠笑：“陛下，您醉了。”

燕錦鈺暈乎乎的擺手：“朕沒醉……朕可是千杯不醉的，再拿酒來。”看來是真的醉了。

段太尉揮手：“你們幾個，將陛下帶到客房去休息。”

燕錦鈺帶來的幾個小太監攙扶著喝醉了的他，走進客房，將燕錦鈺安置好後，幾個小太監很守規矩的守在了門外。

剛剛還醉醺醺的燕錦鈺瞬間睜開眼睛，坐起來。他瞇著眼睛掃了一眼整個客房，沒過一會，一個黑衣人從門口悄悄進來，單膝跪在燕錦鈺面前：“陛下，屬下探查過了，段府有一處暗牢，娘娘應該就在裏面。”

“可有具體位置？”燕錦鈺追問道。

黑衣人頓了頓道：“具體的還不清楚，不過今晚屬下可有混進去查看。”

“好，今晚朕也一起。”燕錦鈺揮手：“你去準備。”

“是。”

他的蓁兒已經失蹤了很久，久到他都不知道要怎麽去計算，她不在他身邊的時日。等蓁兒救出來後，就立即解決了段家，不能再留著了。他想她，想她的味道，想她的身子，總之心裏就想蟲子鉆過一般，癢癢的想她。

等她回到他身邊後，他一定要好好的抱著她，不放手。

正想著，門外突然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：“我是少夫人，給陛下送醒酒茶的，你們讓我進去吧。”

銀木堅決的當著人：“陛下在休息，不需要什麽醒酒茶。”

聲音是宋秀儀，燕錦鈺聽出來了，他皺眉想了想道：“銀木，讓她進來。”

門外的銀木心不甘，情不願的讓開，將宋秀儀放了進去。

宋秀儀一身素色，並未上妝，她看見燕錦鈺清明的眉眼：“我就猜到陛下是在裝醉。”

“你有什麽事？”

宋秀儀提裙跪下：“陛下，屬下知道娘娘在什麽地方。”她以為，陛下一定會很想知道，誰知道靠在床上的帝王卻沒有絲毫的焦慮。

燕錦鈺不動聲色的頷首：“說吧。”

“經過這幾天屬下的調查，段府有一處暗牢，入口很隱秘，不過每天都有人會進去送飯給娘娘，所以那天屬下趁著這空檔混進去看了。”宋秀儀悄悄擡頭看向燕錦鈺，隨即道：“還請陛下放心，娘娘並沒有受苦。”

燕錦鈺臉色微沈：“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？”

“……前些天。”

“為何不報？”燕錦鈺瞇著眸子看著她，像是想到了什麽，輕聲笑道：“朕倒是忘了，你已經是自由身，不是朕的暗衛，而是太尉府的少夫人了。所以你現在來告訴朕這些事情，是打算和朕交換條件嗎？”

宋秀儀咬唇：“陛下恕罪，屬下……確有此想法。”

燕錦鈺冷哼：“你想要什麽？”

“陛下，屬下不求別的，屬下想……入宮……”她深深的看著眼前的帝王。她明面上的身份是宋家的千金，暗地裏卻是帝王身邊的暗衛，從成功出師之後，就被安排在太子身邊。她知道不該動了凡心，不該喜歡上不能喜歡的人。

偏偏她管不住自己的心，管不住自己的目光，不去看他。程逸之說，她早晚會被自己的貪戀所害。可是她不怕，只要能在他的身邊，什麽都夠了。

可是他的眼裏沒有她啊，從來都沒有。

那天，他突然將她召來，說要娶她。他說：“宋秀儀，孤要娶你。”

她以為，自己守了這麽多年，終於有了結果的時候。她還沒來得及高興，他的下一句話就將她打入了深淵。

他又說：“但是你要嫁給段翹楚。”

他說：“孤不能讓自己愛的女人，嫁給別人。所以孤需要你的配合，你要代替蓁兒嫁到段家。若你答應，孤便可以免去你暗衛的身份，讓你做回正常人。”

她無法拒絕，因為她知道，就算自己不答應，也會有另外一個女人，來完成這個任務。所以她答應了，至少她嫁過他了……

她愛得卑微，卻甘之如飴。可是時日久了，她也很不甘心，為什麽會是唐蓁？為什麽會是那個什麽都不懂，什麽都不會，一無是處的唐蓁？

“陛下，我知道您一定是想利用唐蓁，才會娶她的。”宋秀儀癡癡的看著燕錦鈺：“她可是您的妹妹啊……”

燕錦鈺冷笑：“所以，你認為朕利用了唐蓁之後，就會廢後嗎？”

宋秀儀點頭，難道不是嗎？只要他不是真的愛唐蓁，那麽自己就還有機會。她不幹涉求去當皇後，她只想陪在他身邊。

“段少夫人，朕累了，要休息，請回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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